八月雨

瑯琊榜 | 靖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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盜墓筆記 | 瓶邪 黑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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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春‧柒(終) (靖蘇)

柒、

終章



如果当年的高公公,是先帝身边最了解他的人,如今留在宫中享清福的高湛,也依然是最了解皇宫的风往哪一个方向吹的人。

皇后柳氏故去,一时之间各种说法甚嚣尘上,即使高湛早已卸下内廷总管的职务,还是从中嗅到些许不寻常,很快就从底下的人那儿得知一个消息,皇后娘娘去世不久,身边一位贴身宫女就因故出宫,听说是家中长辈病故回去处理后事,一个多月过去尚未回宫报到,宫里已经派人往那名宫女的家乡找了。

高湛没在苏宅待太长的时间,和太后娘娘只说了咱家想出门走走散散心,顺便也有点嘴馋,打算去尝尝好多年没吃的兰香斋的点心。这位鬓发雪白的老人,来时报的是他的姓,说是苏先生一个故人,离开时为了避人耳目,走的另一个侧门。赤焰翻案那年,高湛助他们是为祁王府、林氏以及七万忠魂得以昭雪,这一次,是以他一个老宫中人的智慧,洞悉人心,并且猜到了梅长苏在查此事,又何尝不是出于一份长者的善意呢。


蒙大统领带了一位贵客前来,把人请进房里,果然是萧景琰。

进到屋里,梅长苏本来坐在主人位子,见到萧景琰便想起来让位,「苏先生切莫起身。」只是一句话,彷彿就将他定在原地,原来岁月并未带走所有一切,梅长苏从萧景琰的眼神之中,看见了一样的东西,此般光景与过去的其中一幕重叠,只觉恍如隔世。

而那人脱口说完,一时沉默,似乎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。

一旁落座的蒙挚,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。等两人从久远的凝视中回神,一时都有话想说,却也踌躇着等对方开口,梅长苏还不十分肯定萧景琰的来意,便瞧了一眼把人带来的蒙大统领,蒙大统领的表情沉痛,心说小殊对不起,蒙大哥只能帮到这,他是真不晓得陛下怎么料准的,又为何这么急着到苏宅来。

萧景琰把梅长苏走神的模样看在眼里,半点无奈,喊一声「小殊,」后头要说的话,竟比他想得要容易许多,「皇后的身后事,朕有分寸,会给柳家一个交代,其他的事你别管了,好吗?」然后眼睁睁地,看着梅长苏的眼神里一簇微微跳动的光,被自己亲手掐止。他以为梅长苏至少会问,明明清楚皇后娘娘的死大有文章,为何不查?更怕小殊冰冷的注视,对他说景琰,原来你做了皇上,也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。

但梅长苏什么也没提,甚至不愿说出,自己偶得贵人相助,距离真相,已然只差最关键的一步。他只是近乎执拗地望着萧景琰,用林殊的方式,确认景琰真正的心意,一直到萧景琰和蒙挚离开,柳皇后的事,好像从未有人说起过那般,了无痕迹。


近来夜里风急,梅长苏又病倒了。

蔺晨一到金陵,就被江左盟的手下接到苏宅给人看病,他随意拉起梅长苏的手诊脉,念了几个药名让黎纲去张罗,一阵忙完,飞流听到他要来就躲了起来,蔺公子无事可做,只好跟这个老是不配合治疗,有时又开不起玩笑的病人聊天儿,「我瞧你这病,就是被萧景琰那句让你别管给气的。你来,给哥哥我说说,皇帝他自个的家务事,查或不查,跟你梅长苏什么干系?」

犹在病中的人偏过头去,不肯说话的模样还挺孩子气,蔺晨见他不理人,自己说了下去,「要我说,你那时就不该心软回来,省得哥哥我这会儿还得舟车劳顿,到金陵出诊给你看病。」蔺晨装模作样地拿扇子搧了搧,这番表示,梅宗主哪能不明白,没好气地喊人来:「黎大哥,去准备银票百两,人家蔺少阁主讨出诊费呢。」

蔺晨笑得漫不经心,说的话倒一针见血,「长苏,我觉着吧……皇后毕竟是他孩子的母亲,他不可能真不当回事,若是要查起来,这个皇帝恐怕比你还急。」

「你以为我没想到么?我了解景琰,他如此急着来找,要我别再查下去,极大可能是他心里有底,现在还不到捅破窗纸的时候,绝不是他不查。」梅长苏想通了一切始末,又回想起以前,自己总是以谋士身分,嘱咐靖王勿操之过急,徐缓图之,如今却好像反了过来,笑着摇摇头,心底还是很欣慰的。

江左盟的人已经找到那名宫女,许是良心难安,还未用过什么手段,全招了。皇后是中了一种慢性毒,这种毒会渐渐侵蚀身体的底子,最末期,便是所谓病来如山倒,从此离不开病榻,气力耗尽而死。隐约拼凑出的一个轮廓,这一路的线索,又回到了柳家之中,宫里之事既以江湖的方式解决,最终还须回到朝堂之上,梅宗主查到的一个段落,其他的,便留给皇上去定夺吧。



入冬一日,金陵城下了满夜的雪,萧景琰在傍晚时分来到苏宅,天子微服来访,仍给苏宅上下造成不小的骚动,然而这罪魁祸首也没与梅长苏客气,当夜便留宿主人屋里。

辗转厮磨之间,不知不觉已过三更,苏宅皆已睡下了,萧景琰弄来温水为两人清理,手里的动作,细致得令人脸红,彷彿这么做过了无数次。完事以后,萧景琰才上榻,重新拥住那个昏昏欲睡的人。

「朕已决定,立永熙为东宫太子。」

萧景琰抚上他披散的长发,梅长苏身子有些虚软,被那人拥在身前,他的心思也被这个消息带远了,倒没有太多挣扎,萧永熙是景琰唯一的嫡生子,仅仅三岁不到,册立太子的时间是早了些,不过世人只道皇上对早逝的皇后用情至深,亦能平息柳家丧女之痛,算是合情合理的安排。梅长苏回头瞧了水牛一眼,总觉这人话说一半,又不解他凝重的神色是为何故。

萧景琰定定看着怀中之人,语气低沉,「朕还说了,要立苏先生为太子太傅,入宫教导熙儿与庭生。」

梅长苏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,待他想明白前后因果,那双漂亮的眉眼睁得圆圆的,不自觉离了那个温热的拥抱,方才那一点温存似乎已凉透,冷得他浅色的唇轻颤。

景琰是想用这种方式,把他名正言顺留在身边。但「苏先生」却该如何领受这份心意呢。

这段时日的温存,是一场太美太好的梦,景琰不肯醒,自己也该醒的,男子纤细的肩上,还有红梅般的吻痕未散尽,「恕草民,不能从命。」

「为何不能。」萧景琰神色平静,似乎已猜到梅长苏不会同意,脸上甚至带着淡极的笑意。

「陛下可知,无论陛下在位时,有过多么伟大的功绩,百姓在天子庇护之下,如此安居乐业,您为大梁付出的心血,后世都不会怀念,也不会记得陛下一代明君,而只得一笔,断袖。」念到断袖二字,像一柄软刃划在心上,梅长苏几乎感到晕眩。

「悠悠之谈,让他们说去。」「可梅长苏不让。林殊也不会让别人这么说景琰,陛下可知?」

「那是小殊不明白,景琰不愿长苏再受委屈。」

天子郑重的话语,彷彿自很远的地方而来。


萧景琰不忍将他逼紧,轻叹一声,把人重新拉入怀里。

「先生可知,朕多想天下知道,赤焰旧案之所以能昭雪,全是苏先生为我筹谋,你说你不愿意,我同意了,却不是因为你在乎的那些世人说法,谋士又如何?擅弄权术又如何?难道我萧景琰得了天下,就能把你为我煎熬的心血全忘了么?」

「……陛下、」萧景琰抬手止住他未完的话,「如果是劝我收回旨意,朕不想再听。小殊,如果不是你,或许我现在还是那个四处征战,不得宠的靖王,绝不可能在这里,与你讨论这个奢侈的问题。」

迟早世人会明白,于萧景琰而言,「江山万里,不如你。」





「何况太子太傅也不是白受的俸禄,皇子的教导一点不轻松,不过我信你,庭生向来敬爱苏先生,熙儿似乎也很喜欢你,你别太劳累就行。」

梅长苏听着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对,一时间说不上来,看见水牛是一脸的光明磊落,手就没忍住,掐了掐天子的脸才算解气。


── 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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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長蘇感覺自己被水牛拐了,全劇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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